全国高考刚刚过去，跟去年一样，语文试卷既出，各家AI大模型又秀了一把“高考作文”。
生成一分钟，阅读两小时。多个AI大模型创作的高考作文通篇拜读下来，一言以蔽之，思无邪！
说好听一点就是思想纯正，字通句顺，逻辑无误，四平八稳。说得客观些：正确的废话在不断重复，华丽的辞藻在反复堆砌；紧扣题意，它们貌似什么都说了，又好像什么都没说。
在笔者看来，这些AI作文就是典型意义上的“浮文”，富丽华美，条理清晰，但细品之下全都言之无物，空洞乏味，皆因缺乏灵魂。
一篇篇目前顶级人工智能写出的华章，我们看到的是字正腔圆，但看不到情深意切；看到的是老生常谈，但看不到真知灼见；我们看到了行云流水，但看不到天外飞仙；看到了滔滔不绝，但看不到舌上龙泉。
可以说，如果考查一个高中学生基本的文字运用功底，比如错别字，比如语法，比如修辞，比如阅读理解，比如语言逻辑……AI作文应该勉强算是合格的，甚至有可能在某些阅卷老师手下获得不低的分数。
但如果以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、还有点审美价值追求的人的视角来看，这些AI作文无疑全都不合格，甚至距离及格线还相去较远。因为这些“机器作者”毕竟没有人类作者的生活经历、社会阅历、人生格局和个人情感，只能基于海量搜索进行所谓的“炮制”，而无法像人一样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文学创作。
——当然，有部分人认为AI这种“炮制”就是“创作”，这其实是一厢情愿。在情感刻画、韵味铺陈、意境勾勒以及典故化用等等进阶方面，至少从目前各种“AI高考作文”中，还看不到一丁点能够企及真人的希望。
在很长时间里，“AI高考作文”注定会成为类似团年饭后的固定表演节目：各家孩子站一排，咿咿呀呀挨个背着自己也搞不懂的唐诗，持续为大人们创造谈资和情绪价值。
正如千多年前李贺的那句：天若有情天亦老。
“AI作文”要想迭代进化到“AI文学”，以后可能需要把机器人放之于真实世界生活游历，跟正常人类一样接受社会的摔打。等他看过名山大川，感受生离死别，尝遍甘苦，阅尽百态，有了朋友、有了爱人、有了仇敌、有了家国——最重要的是有了感情……遍体鳞伤过，春风得意过，亲眼见过残阳如血，亲手摸过温泉水滑，之后，再来结合生成一篇作品。
我想，才有那么一丝可能被称之为“文学”。
从这个角度来讲，世界上所有公认的文学巨作，尤其是中国的诗词歌赋，不管在农耕时代，还是在AI时代，都会是一座座不可复制、不可逾越的不朽丰碑。
或许，真正走心的文化作品、真正意义上的文学创作，AI永远无法替代真人。但并不代表AI在文字领域就没有前途，相反，前途无量。因为低阶文字应用和创作始终存在极为海量的需求，AI在其间完全可以大显身手。
——凡在之前可以归为“炮制”一类的文字产品，比如自媒体洗稿、无脑短剧剧本、廉价广告文案；又如普通的起诉文书、婚礼主持串词；再比如长篇大论的注水报告、老同志们每日一首的打油诗……这些以往会耗费一定人力和时间的简单文字劳动，皆可被AI取代。
而得益于数据的不断累积和人工智能的进化，这类低阶文字产品的品质会变得越来越有保障，生产效率也会越来越高，将为人类省下的大量时间和精力。
上游新闻记者 马亮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