网站建设,网站推广,网站定制,erp软件定制- 为您提供全方位的移动互联网+服务!
jp | English | ge | cn
推广服务 资讯推广 地方文旅

河南文学,诗歌,散文,小说,作家,汪淑萍,古典诗词

2025-04-16 175

汪淑萍,中国作协会员,涪陵一中退休语文教师。1979年,首发作品《我为你唱首歌》(曲谱),后未发表作品。2004年退休后,任“重庆爱乐民族乐团”和“南方民族乐团”大提琴琴手,同时重新开始文学创作。2010年后在《北京文学》发表短篇小说《石磨》。陆续出版中短篇小说集《万水楼》,长篇小说《樱桃街》《杨柳巷》,以及报告文学《当年的红军哥哥回来了》《酉州绣娘们的桃花源》《(全国脱贫攻坚楷模)毛相林故事集》(合著)等。

汪淑萍:感谢文学,让我重新长出了翅膀

(本期访谈主持人:陈泰湧)

上游文化:实话实说,在我们的“文学新征程”受访对象中,你是最奇特的一个作家,不仅仅是退休20年后加入中国作协这一点,还有就是你曾说过,音乐,你是专业的,文学,你是业余的,这个可以详细聊聊吗?

汪淑萍:学习音乐是受到了三姐夫的影响,他服役于成都战旗文工团,吹笛子、拉二胡和手风琴。三姐和三姐夫是同学,所以在我们那条街的矮矮瓦房里,常有吹拉弹唱的笑语欢歌。我三姐见我喜欢,就叫我三姐夫教我拉二胡,后又叫我跟着他们在川剧团当大提琴手的同学学琴。学习二胡和大提琴时我还在读初中,1972年我下乡了,仍坚持学琴,回去学琴都是走路,琴看起来和人高差不多,一走就是好几十里。

上游文化:在你们生活的那个年代,爱好吹笛子、拉二胡、吹口琴的文艺青年可能会比较多,但拉大提琴的还是相对较少。感觉这和你的文字路径有点相似,就是“冷门”。

汪淑萍:我们那个时候,学习拉大提琴的少得很,我退休时,我们乌江民族乐团也就只有两把大提琴,当然其他乐团还是有,我也认识好几位。目前,我们重庆大提琴群,一共也就只有100来人。对于文学,我想和我同龄的写作者可能不止100人,乘上100倍都有可能,只不过我更幸运一些,发表了一些作品,我的名字偶尔能被看到。

上游文化:你那时学习音乐,想到过以后会亲近文学吗?音乐对你后来从事文学创作是否起了一些作用?

汪淑萍:音乐与文学,都是我的生活。冬天晚上冷,提琴的套子就盖在被子上。学五线谱是在灶门前学习的,节约煤油啊,我的土灶又是坏了的,落雨天茅草屋漏,煮饭时,锅上除了锅盖,还要盖个斗笠。后来有了电灯,就在灯下写点什么。蚊子多,就在蚊帐上抠个洞,把灯泡放在蚊帐里。我把这些生活记录下来,写成了诗歌《茅草屋和五线谱》《小路与水桶》《田坎边的树丫丫》《片片桑叶情》《月季花哟月季花》……

月季花是我从山上挖回来的,它有顽强的生命力,怪极了,再冷再热都开花。我回城后常常想起它,后来就成了这样的句子:山崖有株瘦弱的月季花/以山泉为邻/与石缝为家/是没有人发现它/还是不忍心动动它/我担心野草抢它露水/又怕阳光照不到它……

《小路与水桶》很虐心,我本在山下担到山顶的水,忽然在半坡上摔了一跤,水,全都打倒了。茅草屋垮后,村民把我的住房盖在山顶上。

28年后的一个晚自习,忽然雷雨,窗户砰砰作响,我想起当时的茅草屋,写了如下几句:我曾住过一间破旧裂缝的茅草屋/唯一的书是教程五线谱/那带着芽的小黑豆啊/把我心灵的饥饿填补/谱上那一根根长长短短的线条/融进了屋顶上的层层茅草/堵住了雨漏/遮住了夏日的骄阳……

像《茅草屋和五线谱》《石阶和音阶》《雨之市》这类的诗歌,发表在当时的《涪陵日报》(编者注:2005年停刊后在原基础上新创立了现在的《巴渝都市报》)。

不是有句话吗,“文学就是来源于生活”,音乐曾经就是我的生活。1975年,我在涪陵宣传队当大提琴手,到各地演出,每天我都会写一点当天的一些趣事和囧事。遗憾的是多次搬家,很多东西都丢了,日记方面,我保存了1995年到2003年的部分,密密麻麻十多本,如果整理出来,应该可以出版两三本书。

上游文化:从你的经历来看,其实你的写作起步得比较早,但你说真正的文学创作又是从退休后开始的,这是怎么一回事呢?

汪淑萍:是这样的,我的文学创作分了两个阶段,退休前是盲目的,是散兵游勇的。我从音乐慢慢转到文学上是因为一些人和一些事。

到了重庆,我写了天籁城小区很多文章,《重庆晨报》的记者知道后,多次到我家里采访并报道《汪阿姨写了几百篇散文——讲述我们的小区有多美》,《重庆晨报》还特邀我去西安免费旅游好几天。

2004年刚退休,我就去了西安、敦煌、乌鲁木齐、库尔勒等地,边游边写,完成了10万字的散文《西北行》。

2006年,我去青岛参加网友出书的发行会,回来写了以《打开窗,就是海》为主题的37篇散文,也是10万字左右。那个时候,我疯狂地写,每天至少要写3000字。2012年,我就选用了这段时间创作的散文结集印了一本《静夜天籁》。

从音乐转到搞文学,也是有原因的。

退休后,我在观音桥嘉陵公园偶遇了一支唱歌的队伍,他们邀请我去拉大提琴还当他们那里的指挥,我在那里整了两年多……一位曾读过我诗歌、散文的学生遇到我了,她把我拉到一边说:“汪老师,你莫在这里拉琴了,你应该当一个作家才是。”我觉得她在说笑话,我怎么可能成为作家?但这句话也让我动了心。

上游文化:你就加入作协了?

汪淑萍:我很喜欢这个话题,作家朋友们也经常以此作为笑谈。

2007年,我的朋友马红练约我去见江北区作协主席姜孝德。我是陪小马去的,姜孝德了解到我已经发表了14000多字的散文,高兴地说,“想不到在我们江北作协最低迷的时候,居然有人想到要加入作协。”他当场就给我俩登记注册并发给我们作协会员证。

其实,姜主席感谢错了,不是我给了低迷时期的江北区作协“面子”,而是让我在文学这条路上走得最孤独最迷茫的时候,找到了一个温馨而迷人的精神家园。后来,我还当上了江北区作协副主席。当然,那又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。

上游文化:这些年你写了不少报告文学作品,能否谈谈你在报告文学创作方面的体会?

汪淑萍:自从我加入江北区作协特别是重庆市作协后,我感觉多了书写我们这个时代的一份责任、义务和使命。加入区作协后,姜孝德和易刚就鼓励我多投稿并向小说方向发展。

小说还没写多少,2009年7月,江北区作协就接到了创作报告文学集《光荣的岁月》的任务,我就参加了。那是我第一次写报告文学,有点儿心虚,稿子交出去,心都还在跳。姜孝德和易刚都给了我很多鼓励。

加入市作协后,市作协又给了我很多机会,让我和优秀的作家们深入生活到巫山、巫溪、城口等地体验生活,然后我写出了很多报告文学作品,有些作品还获了奖。

我经常和朋友交流,报告文学除了及时性、真实性和准确性外,生动的文学手法和艺术加工一点不能少。最简单的公式就是:报告+文学。每次,我都特别用心地记录我笔下的人物,在生活中他们普普通通,但他们的身上,总是闪耀着人性最伟大的光辉。

上游文化:能谈谈你的《万水楼》吗?你书中的两个短篇后来还发表在文学期刊上了?

汪淑萍:我的中短篇小说集《万水楼》是2012年出版的,有35万字,四个中篇和八个短篇。其中的短篇小说《石磨》发表在2014年11期的《北京文学》,《怀孕》登载在2014年第2期的《满族文学》。

《石磨》的创作灵感来自我的生活。当年,我经常看见一位老人在长江里游弋,他既像我的父亲又像是个少不更事的儿童。一位矮个的小脚老婆婆,用手叉着腰,高亢而沙哑地怒骂着,这些很亲和的生活场景会萦绕于我的脑际。他们就是和我一样居住在白鹤梁附近的人,都是我过去的邻居。于是,我特想用文字记下生活中的感动,我不自觉地就敲起了键盘,这些邻居不再是我平常熟悉的人了,变成了我的小说处女作《石磨》里边的艺术形象。这些人,都有着各自的艰辛和困苦,也都是被生活的窘困所磨砺得情感粗糙的普通人,他们爱恨鲜明,感情真挚,“心被碾碎了又如何?爱的一半去了天堂又怎样?我们活着的,可还得继续过日子。”

我是很难想象到自己的文字能够登载上《北京文学》的,心中的惊喜难以表达。我感谢生活中那些与我相识和不相识的、支持我和反对我的人,是他们让我感受到更多,学会了很多,尤其是学会了用文学创作书写色彩斑斓的生活。

另外,《满族文学》上登载的短篇小说《怀孕》,也是写的现实题材中的乡村爱情故事。

上游文化:你用后现代方式创作的小说《樱桃街》并获得了2017重庆市文艺创作项目资助,什么是后现代方式?创作这一本小说遇到过什么麻烦吗?怎么解决的?

汪淑萍:在创作这部长篇小说的前期,我一直在找这本书的语言语气和人物性格的调调儿。那时,我正在《嘉陵江》编辑部上班,“近水楼台先得月”,编辑部的易刚老师推荐我读卡夫卡、伍尔夫、克莱恩、雷班、科塔萨尔、福斯特、格非、赵柏田、残雪……

作品完成后,易刚老师在《序》里写道:“汪淑萍的小说呈现出某些后现代主义的创作风格与艺术倾向,并在叙述方式上,对传统宏大叙事进行了解构与小心翼翼地重建,从而形成了一种后现代风格。”具体来讲,在整部《樱桃街》里,各种不确定性纷至沓来:本书是一部长篇小说,主要是以碎片的形式来结构文本的,讲的是二妹张贵群的故事,同时也是刘贵群的故事;讲的是詹炳美的故事,同时也是林小玲的故事等等。

在创作《樱桃街》的那段时间里,我母亲还在世,我常常回到生我养我的那条街半边园去寻找灵感,寻找我梦中的那种声音和那种特有的调式。

手扶那些斑驳的墙体,眼看那屋角的石磨、土墙上的吊兰、小道上的青苔,耳听门口树上鸟儿的叽叽喳喳声,我忽然很神往、很清晰。有一天,我忽然很激动地发现,小城镇叙事,可以采用传统与非传统的混合、叠加、错位、裂变等手法和象征、隐喻等手段,我期望自己创造一种溶感性与理性、集传统与现代、糅大众与精英于一体后现代风格的叙述文本。

这就像易刚所说,小说文本还存在一部分“文体杂糅式碎片”以及“视角转换”,即“人称转换”——“元小说”等叙事策略与技法。读者越往后面读下去,就会越来越产生一个重大疑问:这部小说,到底是汪淑萍的艰辛创作,还是她笔下人物房三更的欢乐自白?抑或是房三更在自白小说里“插入”了鹩哥的故事?

更令人感到意外的是,《樱桃街》是2016年12月出版的,后获得了2017年度重庆市文艺创作项目资助。这对于退休十多年后的我,无疑是个特大的鼓励。

上游文化:你记得你订的第一本杂志和领到的第一笔稿费吗?

汪淑萍:当然记得呀!

1972年4月下乡,我每天能挣1毛6分钱。1973年,我在白庙小学代课,我的第一份工资是每月24块,除交给生产队买粮食12块外,其余的12块就自己安排。于是,我订了第一份杂志《解放军文艺》。我订杂志很方便,公社邮递员就在我们队里住。我工作后,订了《小说月报》《中篇小说选刊》,这一订,我就订了30多年,虽搬了好几次家,我仍保留了几本《小说月报》作为对昔日读书的怀念。

1979年我领到了第一笔稿费,我和音乐老师郭海合作写了歌曲《手捧鲜花献亲人》《我为你唱首歌》,他写词,我作曲。其中一首在涪陵《乌江》上发表。稿费共计6块,我们一人3块,我用稿费买了一个茶瓶用到1985年。

上游文化:你的文学创作是否受到过家乡一些特殊环境和文化的影响呢?

汪淑萍:肯定,受了很大的影响。我们家离白鹤梁的距离只有十来分钟,枯水季节,我们用卖潲水的钱,乘小船到水中央的白鹤梁去闲游。我父亲每次去白鹤梁,都会带上白纸和墨汁,他是要把白鹤梁上的白鹤、石鱼、送子娘娘和名人题刻请回家,然后我们恭敬地把这画贴在墙上。我父亲是手艺人,扛着一条板凳到处走。他常说涪陵这座城是浮在水面上的,它能浮在水面而不漂走,是因为它有根,它的根扎得很深很深。直到后来,我才知道他说的根,是生命的根,是文化的根,是民族的根。

我从小跟着大人到茶馆听怀书(编者注:即四川竹琴,因怀抱竹琴说唱故事,当地人称听怀书,又称“打道筒”“唱道筒”“打尺乓乓”等,已被列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)、到剧团看川剧。我家离剧团三两分钟,高腔声、锣鼓声都听得到。《十五贯》《白蛇传》《拷红》就是小时候看的经典。我们小娃儿经常去看幺场,就是一场戏快结束的时候,那时候就没人收票。

记得有次我父亲看戏入迷,一件冬日的棉衣先是穿得好好的,然后就弄丢了。知道我父亲喜欢戏剧,我师范毕业后的第一件事,就是给我父母读《十五贯》剧本,陪他们看完豫剧《卷席筒》和京剧《锁麟囊》。我很想把这些故事写出来,但我觉得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,写作在我的心里是神圣的,我满怀敬畏之心。

上游文化:每一个作家都离不开阅读,聊聊你读书的故事吧。这些书对你后来的文学创作起了什么作用?

汪淑萍:说来有点好笑,我是从街边捡了一些书回来,读过后才喜欢上阅读的。

我们那条街的娃儿,夏天要去河边捡柴,有一天柴没捡到,我和妹妹却捡了人家丢了的几本外国小说。那些小说都是法国作家写的,有雨果的《笑面人》《巴黎圣母院》,司汤达的《红与黑》,莫泊桑的《人生》。

当然,我那时读外国小说很吃力——识字量有限,语句长,主人翁的名字难记。我拿起书,只能跳来跳去地读。

我们家点的灯泡只有15瓦,偌大的一件屋子就是这点光亮,开灯的灯绳子在我妈的床头上,我们需要光亮的时候,叫一声妈,我妈就拉一下绳子开关。为了节约电,我们很少开灯,我妈常念叨,“少看点书啊,看多了眼睛要瞎呀,看多了要害书痨啊。”她的话和老师的话矛盾着,老师说要多看书,才能看到外面的世界。我那时是相信老师的。

1972年,我第一次到重庆,才亲眼看到重庆比老家繁华,才知道重庆很大很大。

2004年退休后,我像一棵树,又移栽到了重庆。除了婆家,我没有一个朋友。可我不能坐着等死啊!每天我上网或读书或写点什么。有次遇到我们小区门口卖打折书,我一下就买了200多本,接着又买了50多本,然后又买买买,然后打电话叫朋友买,叫姐姐买。卖书的小伙子很感动,还帮我把书送到家里。全是正版书,彼得梅尔、陈寅恪……

上游文化:你对未来的打算呢?最后还想对其他文学爱好者说点什么?

汪淑萍:到目前,姜孝德他一直在提醒我这位文学路上的老新人。他说,“我希望你写个涪陵三部曲,你才完成了两部长篇小说哟。”我说,“我那本中短篇小说集《万水楼》算不算呢?”姜孝德说,“不算。”

我手里的一本散文集和一本报告文学集已编辑好了,还有一本小说写了十来万字,我当然希望有朝一日这些书能与读者见面。但这需要缘分,也需要我的毅力和更大的勇气。

在我加入中国作协后,感觉身上有了更大的责任感和使命感,觉得自己应该为文学事业尽一份力量,坚持文学在场,深入生活,努力创新,写出新时代文学的高品质和高质量的作品来。

文学是永恒的,艺术是永恒的,无论生活如何艰难,请保持敬畏与热爱。就像白鹤梁的石鱼,江水涨落千年,文化的根始终深埋于泥土之下。

我还想说的是,只要我活着,我会继续书写下去。

花·茶

那天,我们在荷塘边

在陈子昂读书台与他相遇

拉大提琴的女儿与铁匠父亲(诗歌)